2014年冬·首尔

徐艺洋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，在零下五度的训练室里完成第37次《再次重逢的世界》排练。膝盖淤青在黑色打底裤下若隐若现，镜面倒映着墙上被涂改得面目全非的解约公告——那是黄子韬三日前发布的退团声明，韩文印刷体被练习生们用红色马克笔划满叉号1。

"呼吸节奏又错了！"舞蹈老师甩开文件夹，金属夹扣撞在镜面上发出脆响。徐艺洋低头盯着自己颤抖的脚尖，想起母亲今晨的越洋电话："韩国混不下去就回来相亲，张家儿子在国税局......"

此刻的青岛海滨别墅里，黄子韬正将撕碎的《公司法》教材扔进壁炉。火舌卷过"违约金计算"章节时，电脑屏幕上的数字仍在跳动：3.2亿韩元赔偿金，相当于龙韬娱乐未来五年的预期营收2。他抓起桌角的巧克力塞进嘴里，苦涩的可可脂混合着抗抑郁药的酸涩在舌尖蔓延。

首尔凌晨两点，徐艺洋蜷缩在储物间啃着同款巧克力。这是她偷藏的提神零食，包装纸上的褶皱与青岛别墅里那张如出一辙。手机屏幕亮起母亲新发的相亲对象照片，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税务局招牌下微笑，身后电子屏显示着"2014年度纳税标兵"。

"叮——"训练室警报突然响起，徐艺洋慌忙将渗血的纱布塞进《韩语语法手册》。保安的手电光束扫过她濡湿的后背，照亮墙上EXO-M首张专辑海报——那是2012年黄子韬作为rapper的出道形象，袖口磨损处与她此刻训练服上的破洞位置重合3。

三百公里外的首尔医院，黄子韬在腰椎治疗仪上艰难翻身。护士举着针剂提醒："黄先生，止痛剂会加速骨质......"话音未落就被他扯过针管自己扎进静脉，病号服口袋里滑落2011年的训练生证件，照片里少年膝盖的淤青与徐艺洋今日伤痕形状相似。

徐艺洋终于摸到那卷偷录的退团发布会录像带。监控死角里，黄子韬哽咽的"舞台信仰"通过劣质耳机传入耳膜，与她日记本上的字迹共振："镜子能照出动作却照不出心跳，真正的光在镜外4。"汗水滴在暂停画面上，恰好模糊了黄子韬左手虎口的疤痕——那是他十四岁武术训练留下的印记，如今正在徐艺洋掌心复刻。

清理储物柜时，一个泛黄笔记本从顶层坠落。徐艺洋翻开印着SM标志的封皮，2010年版《Promise》歌词手稿赫然在目，页脚处的鲨鱼涂鸦正被她无意识摹画在解约申请书上。窗外的雪越下越大，一架飞往中国的航班划过天际，引擎轰鸣声与青岛别墅里的碎纸机嗡鸣交织。

黄子韬将最后半页解约协议投入粉碎口，纸屑如雪片般纷飞。透过别墅落地窗，他看见海面浮冰折射出首尔训练室的轮廓，恍惚间某个纤瘦身影正在镜前跃动，膝盖撞地声与他当年武术训练时的闷响重叠5。

徐艺洋突然在《韩语语法手册》里翻到陌生字迹："镜子迷宫的正确走法——打碎它。"墨迹晕染处，2014年12月31日的日历被红圈标记，那是SM练习生合约到期的前一天。她攥紧偷藏的刀片走向训练室镜墙，身后监控摄像头闪烁红光，如同黄子韬此刻凝望首尔方向的眼眸。